当然,中间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插曲,那就是黑客组织“奇幻熊”侵入WADA数据库的事件。他们披露大量欧美运动员申报“医疗豁免权”,从而合规合法地使用含有违禁成分的药物——其中甚至包括纳达尔、小威廉姆斯、西蒙·拜尔斯这些叱咤风云的名将。当然,这也不等于这些运动员就在长期、大量地使用禁药。欧美媒体随后指责“奇幻熊”受俄罗斯政府的操控,但他们的指控没有确凿证据。
2017年底至今,两年过去了,没有再出现与《麦克拉伦报告》或者是《施密德报告》等量齐观的重要文件,也没有俄罗斯运动员在兴奋剂问题上出现重大丑闻——就像前面说的,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在过去两年几乎啥都没发生的前提下,WADA决定对俄罗斯进行整体禁赛的理由是什么?
矛盾加剧,俄罗斯再遭重罚
11月26日,俄罗斯反兴奋剂机构负责人加努斯(左)参加世界反兴奋剂大会
实际上,去年9月份WADA曾经释放过事态缓和的信号。时任WADA主席克雷格·里迪顶着英国、美国、加拿大等国家的反对意见,宣布提前解除对RUSADA的禁令,但有一个前提条件:俄罗斯方面必须把莫斯科反兴奋剂实验室的数据和样本上交给WADA。从各方消息来看,俄罗斯方面在今年年初完成了数据样本移交,但WADA在上个月对外声称“这些数据并不完整,而且经历过篡改”,这也就是本次“制裁令”的直接促因。
化繁为简地说,WADA决定对俄罗斯禁赛四年不是因为掌握了俄罗斯运动员“磕药”的新证据,而是因为俄方提交的兴奋剂相关数据与纪录有问题。WADA认为俄罗斯方面为了掩盖曾经有过的违禁行为才对数据实施了篡改——俄罗斯媒体有报道声称,“叛逃”的罗琴科夫利用管理员权限在美国对莫斯科实验室的数据进行了远程修改,但WADA显然不会采信这个说法。
需要注意的是,里约奥运会的“部分禁赛”和平昌冬奥会的“整体禁赛”都是针对俄罗斯在兴奋剂层面的大规模违禁行为作出的处罚,WADA和IOC(国际奥委会)都拿出了《报告》作为有力证据。但这次事件性质有些不同,WADA眼中,俄罗斯属于“一错再错、死不悔改”,对反兴奋剂系统的整改并不坚决,甚至妄图用新的错误去掩盖旧的错误,这才下了处罚的决定。
WADA的处罚令是否能够最终落定,还是要看一个重要环节:各大国际单项体育协会以及IOC是否会跟着WADA的“指挥棒”,对俄罗斯进行实质性的制裁。因为WADA毕竟不是IOC这样的体育管理机构,不具备对大型体育赛事的举办和管理权。三年前,WADA就已经奔走呼吁在里约奥运会上对俄罗斯整体禁赛,这还引发了IOC的不满情绪:在国际奥委会主席托马斯·巴赫眼里,整体禁赛这种终极手段就像是“核武器”,哪能动不动就用出来?最后IOC决定不进行整体禁赛,实施了部分禁赛,还搞得WADA“非常失望”。
无法否认的是,WADA内部有不少声音对俄罗斯抱持着“赶尽杀绝”的态度——尤其是以UKADA(英国反兴奋剂机构)和USADA(美国反兴奋剂机构)为首。要知道,USADA主席泰格特曾经对外表示禁赛四年的处罚“太轻”,应当把所有俄罗斯运动员(包括清白的那些)全部踢出国际体育赛事,哪怕以中立身份参赛也不行。但他们毕竟代表不了IOC和国际足联的意见。也就是说,俄罗斯是否会被整体排除出世界杯和奥运会,目前还是一个未定之数。
俄罗斯方面已经表态,会向CAS(国际体育仲裁法庭)提出上诉,如果上诉成功,那么禁令可能会打折甚至取消;如果上诉失败,那么由于仲裁时间导致禁赛时间点延后等问题,这四年禁赛期甚至可能覆盖到2024年巴黎奥运会,这就给俄罗斯体坛出了一个大难题。可以确定的是,不论上诉结果如何,俄罗斯的体育形象乃至国家形象都因为WADA的“发难”而再次受到损害。到底是俄罗斯反兴奋剂工作不力导致“咎由自取”,还是如俄罗斯总统普京和总理梅德韦杰夫所说,这是“对俄罗斯的新一轮体育政治迫害”……也许时间能给我们答案,也许连它也不能。
德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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